红豆双皮柴

愿琅琊榜曲终人不散

【赵丹】而今才道当时错

理科生不懂历史,一通胡写


第一篇帝后试水


看过今夕的都知道我最擅长写虐了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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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佑元年,深秋时节。


金国来使,求娶大宋公主和亲。


赵祯即位多年,然子嗣稀薄,膝下成年公主,唯有苗氏所出福康公主一人。


朝堂之上,赵祯与群臣激烈舌辩,更是气怒之下愤然离朝,留下满殿辅臣错愕诧然,却不肯离去。





这消息传入坤宁殿时,曹丹姝正在案前临摹新得的一本飞白字帖。


听完内侍所言,曹丹姝笔锋微旋,最后那一笔便走的偏了。


她抬首微叹,弃了笔,索性将这张才写好的诗卷也一并揉了丢了,右手轻附额前,轻轻揉着。


“娘娘可是又头痛了?”缳儿忙端了茶盏上前,才要奉茶,被曹丹姝摆手拒绝。


她闭目蹙眉了片刻,吩咐了下去,“去备些官家喜爱的梅子酒和渍药蜜饯,随我去福宁殿。”


身旁人应声去了,曹丹姝对镜理了妆发,才要出发,却是门外已传来急急的脚步声。


曹丹姝将将起身,赵祯已裹挟着一身怒气一阵风似的闯入,身后跟着的张茂则亦是面色灰青,望向曹丹姝的眼神,隐隐透着几分不安。


曹丹姝让人呈上了方才备好的酒饮果点,便遣退了众人,自己坐在赵祯对面,静候着他开口。


赵祯先是直饮了几杯梅酒下肚,待酸甜沁香顺着舌尖滑入心腑,才稍稍平息些怒意,将方才殿上与群臣不欢而散的种种言论大致说与皇后听。


曹丹姝静静听他说完,并不插话。


赵祯独爱徽柔,在这宫城与京都之中都算不得什么秘密。徽柔是赵祯膝下长女,更是他这十余年间唯一的孩子,自然宠爱非凡,只恨不能将日月星河摘下奉之。


如今别国来使,要将他心爱女儿远嫁异乡,他如何肯应,偏偏朝堂众臣在此事上却出奇地一致,连素来不睦的范仲淹和吕夷简都成了一条心,叫他如何不恼。


曹丹姝只觉得头中刺痛,她着实不愿开口,因为尚不用出言,她便已能料到这段对话的结局。


可她是皇后,垂范中宫,淑嘉柔表,是她的职责,亦是她这十数年来,禁锢缠身无法挣脱的枷锁。


已做好了面临他雷霆之怒的准备,她终究还是以习惯了的语气开口,音色平静,声线沉稳,力陈公主和亲于国之益处。


果不其然,赵祯的冷色愈来愈冷,等她话音落下,已是冰若寒铁。


他冷哼一声,眸色犀利。


“皇后果真是皇后,言辞凿凿滴水不漏,字字句句皆是冷情冷语,当真是胸怀天下,心系万民。”


曹丹姝如何听不出他话中讥讽,只是锥心之语听多了,起初的心痛便也渐渐木然了。


不是没看见张茂则在一旁眼神劝阻,他怕她惹恼了皇帝,吃力却不讨好,而她却浑不在意。


他从不把她当做妻子,却又不肯她做好他的臣子。


在他面前,究竟该如何自处,她早已放弃了寻求答案。


终归,怎么做都是错罢了。





“公主为天下万民所养,自该为江山太平,社稷安稳奉献一切。”


赵祯陡然提了声调,“朕是天子,便要被他们装进圣君的壳子里,事事皆不能如意,生母不得尽孝,娶妻不得随心,如今就连朕的女儿,也要被这天家身份所缚,成为他们治国平天下的工具!”


曹丹姝只觉心口深恸,一口气提胸腔,许久,才忍着痛唿出。


娶妻不得随心。


从他被迫娶了她的第一日起,只怕就是这般日日愤慨,夜夜怨怼。


她不过是被群臣摆在云巅之上的一个物件,从未曾被他放在眼里,纳入心中。


“官家执掌四方,便须安邦定国。臣妾位正中宫,便须母仪天下。公主出身皇家,便须为家为国担辅佐之责。”


她顿了顿,凄然添了一分笑意,“别无选择。”


赵祯被她驳得无话,噤声片刻,还是不肯松口,“她是朕的女儿,要独身一人远嫁他国,朕如何舍得。”


曹丹姝翩然起身,微微拜服,“臣妾知官家疼惜公主,臣妾身为皇后,自当与官家同心。然天下芸芸众生,无不是官家的子女,官家偏疼女儿,却不能不为天下万民考虑。”


赵祯冷冷地望着她,目光冰冷,凛若寒刀。


她始终是这样,端着皇后的架子,尽着皇后的职责,她眼中只有朝堂天下,只有社稷家国,她何曾在意过他的感受,又何曾在意他的女儿。


思绪至此,赵祯凛然大怒,反手便掀了桌上酒盅。


暗紫色的梅酒洒在曹丹姝身上,她米白外衫被染上点点酒渍,显得落魄狼狈。


张茂则一侧,收于袖中的手紧紧握了拳,咬着牙关,却强忍着心神,站得纹丝不动。


“与朕同心?朕疼惜儿女之情,你可曾领会半分?”


赵祯起了身,冷笑不止,“也罢,皇后不曾生养,为人父母之艰难,你岂会懂。”





曹丹姝看着他大步流星,就连离开坤宁殿的背影,都透着清晰可辩的怒意,她仍旧如同方才一半半屈着膝,福着礼,直到双腿终于酸痛到支持不住,才卸了周身力气,瘫软在地。


他愤然离去之前的那句话,仍清晰的在她耳边回响。


是啊,她不曾生养,无儿无女,如何懂得他为人父母的心情。


只他从不知道,她也曾有过一个孩子,有过为他绵延后嗣的欣喜与快乐。



*



庆历三年,天降大旱,持续数月,灾情严峻,民不聊生。


赵祯亲入神庙,连日斋戒,祈求天降甘霖,解苍生困苦。


就在此忧心忡忡时刻,皇二子赵昕忽染重病,宫中医官久治却不见起色,生母苗娘子日日以泪洗面,却不敢派人给赵祯送信,只有靠着曹丹姝撑起大局,连日奔波操劳,心神损耗。


她发觉自己有孕之时,正是灾情严重,皇子重病,人心涣散之际,身为中宫皇后,诸多事宜皆靠她一力支撑,哪里敢松懈半分心神,更不敢随意打扰斋戒祈雨的赵祯,便按下消息,不肯声张。


然这般劳心劳神了大半月,二皇子仍不治夭亡,消息递入宗庙时,劳心多日久跪求雨的赵祯怔神许久,望天痛哭,随后大病昏厥。


苗娘子大悲不已,接连病倒,然灾旱之情仍无好转迹象,宫中丧子,一时间满宫之内哀声泣泣,阴郁不散。


曹丹姝亲身于福宁殿侍疾,事事亲躬,昼夜不歇。赵祯病中初愈,便不肯耽搁,复入神庙,拜天祭祖,求上天恩泽。


曹丹姝便是在当夜骤然腹痛,她本不欲声张,暗暗忍着,直到下身落红,才慌了心神,命缳儿暗中请太医前来。


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,她尚未来得及体会初次为母的愉悦,尚未来得及与所爱之人分享诞育后嗣的欣喜,那快乐便如昙花一现,转瞬消逝。


“真的不告诉官家吗。”缳儿红着眼,端着汤药跪在床边,看着自家姑娘唇色惨白,无力地躺在床榻之上,泪痕满面。


曹丹姝摇摇头,她并无太多力气开口说话,饮尽一碗苦涩药汁,舌尖剧苦,却不敌心头分毫。


“官家初丧皇子,本就悲切,我何必再添上一道新伤,凭白增他伤痛。”


缳儿潸潸落泪,“可姑娘,您实在太苦了。”


曹丹姝闭目,下腹仍有隐痛,早先太医为她备下牛膝汤,以求死胎滑落,她能清晰的感觉到,那个她与他血脉相容而得来的生命,便这样从她体内流逝,她留不住,求不得。


眼前,与他初初相见之时的场景尽然划过,他坐在龙辇之上,从她身边经过,并未侧首看她一眼。


也许,他和她的命运,早在最开始,便已经注定了。


苦吗?


可是能在他身边,这苦,她便受的心甘情愿。





怔然间,缳儿在一旁唤着,让她从回忆中抽身。


抬袖,才发现面上已满是泪痕,她此刻瘫坐在地,落魄失神。


他方才离去之时,该是多么失望啊。


他说,她不会懂得为人父母的艰辛,不会懂得他疼惜公主的父爱。


而他,又何尝懂过,她对他的殷殷爱意,切切情深。


他怕是恨透了她吧,她这个给他带不来一丝暖意的冰冷的皇后。


恨便恨吧。


曹丹姝痴痴地想。


她爱他,他原也不必懂得。






最后解了这局的,还是曹丹姝自己。


曹家有一侄女,年方二八,容貌姣好,性情柔顺。


曹丹姝将她接入宫中,调教多日,得圣旨亲封,赐公主之尊,和亲金国。


她终究,还是愿意为了他,倾尽一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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