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浮生祭」四十四 出征
冷门cp，靖王✖️初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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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连多日，萧景琰都没有见到云卿。
募兵集资的事宜都准备得差不多，萧景琰这日赶在日落之前回了东宫，问起旁人，只说云姑娘递消息，还要晚些时日再回。
萧景琰有些不安，不知为苏哲解毒进程如何，见她迟迟不归，又怕出了什么差池，见天色尚早，便索性亲自往苏宅去看看。
才踏进苏宅，便觉气氛有些不对。往日里该出门迎他入内的甄平和黎刚都没出现，他自己一人绕过了前院，就连飞流也没个影。
他心头不安更甚，足下步伐加快，直到转入正厅，才终于见到甄平。
甄平先是一愣，“殿下怎么来了？”
萧景琰抓过他的胳膊，话音焦急，“如何？小殊怎么样了？”
“景琰？”
甄平还没来得及回答，已从室内匆匆赶出一人，此刻隆冬时节，那人未披斗篷，步伐矫健，萧景琰抬眼去瞧，当下便喜上眉梢。
“小殊！”他快步迎上去，抓着他从上到下地打量，“你怎么样？都好了吗？没事了吗？”
苏哲似有难言之语，虽然点着头，可他此刻紧锁的眉心，显然并不像萧景琰一样喜悦。
他急的连连发问，“你说话呀？既然没事了，为何这样的脸色？”
苏哲几番张口欲答，却觉舌根僵硬，那真相在唇畔挣扎了几番，对着萧景琰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彼此沉默半晌，只好由甄平开口，将度血解毒的前因后果，悉数说与萧景琰听。
庭院里落着飞雪，纷纷扬扬，飘飘洒洒。
落雪无声，踏雪无痕，可萧景琰心上，却被狠狠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。
他呆呆地站在原地，方才那几句并不难理解的话，在他耳边来回翻滚，怎么也入不了心。
他像被钉在了原地，分明目光如炬，眸色如剑，却不肯迈开步伐。
忽而从房门内跃出一个身影，踩着风便腾空而起，旋着身子落到苏哲身边。
“醒了。”
几人皆是一愣，苏哲立刻抓过飞流的衣袖，“真的？”
少年用力地点点头，他并不明白这其中的曲折纠葛，他只知道，他的云姐姐睡了许久，他一直等着她醒来。
略一晃神，原本还站在原地的萧景琰已经如风一般蹿了出去。
云卿初醒，胳膊上还缠着雪白的纱布，唇色泛白，就着萧景琰的手喝完一碗药，苦得直咂嘴。
屋内燃着十足的炭火，烧得滋滋咧咧，萧景琰始终冷着脸坐在一旁，不发一言，却叫云卿更加紧张。
“水牛……”
她撑起身子，心虚地去拉他的手。
此刻正是暮色迟迟，房间里燃着烛光，灯影昏黄，打在她尚无血色的脸上，倒是更添几分怜弱，再配上她此刻气虚无力的嗓音，饶是萧景琰心中再气，一时间也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心软了，话便也多了。
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？这样大的事情，你说都不和我说一声，是不是在你心里，我真的一点都不重要？”
他半是无辜，半是委屈，数落的话劈头盖脸便落了下来。
“明明答应了的，答应了留下，答应了陪我，答应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再丢我一个人，答应了的事情，一字一句都要做到。这样危险的事情，如若真有万一，这往后余生，我该怎么活下去？”
他有太多话要说，虽然她在他旁边，在他身侧，在他咫尺之间的距离，可他仍旧后怕，这样的恐惧已席卷过千万次，在每一个醒来的清晨，他都在担心她会悄无声息地与他永世分离。
萧景琰还在那里絮叨着，被云卿摇着胳膊打断。
“景琰哥哥，”她软语温存，如水般的眸望着他，“抱抱我。”
萧景琰果然立刻噤了声，再去瞧她无辜娇弱的模样，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。
手臂环过，他将她揽入怀里，由着她披散着长发靠在他胸口，随着他呼吸起伏，眷恋相偎。
“答应我，再不要做这样的傻事，不要让我又一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，我真的，受不住了。”
他这话说的直白，逼得云卿瞬间便被泪盈满了眼眶，她紧紧拥着他，深深地将头埋下。
他那样英武，将相威仪，君王之姿。
他却又那样脆弱，将自己低落到尘埃之中，只是在央求她不要离开。
她又何尝舍得离开呢。
那日度血之前，三人面面相对，彼此无言。
最后，还是苏哲打破了那了无生气的寂静沉默。
“如果，如果真的……你，可有话，要带给景琰？”
蔺晨手中刀光一凛，抬眼已是目光不善。
苏哲避开他的眼神。他当然不愿，也不该去问那一句，可他更怕，怕那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，会真的叫人遗憾终生。
云卿已挽起衣袖，露出凝脂肌肤，听了苏哲的问题，她微微一怔。
凝神片刻，忽而牵了嘴角，漾起轻浅笑意。
“有啊。”她淡淡地答，“跟他说，忘了我吧。”
腊月初八，新年前夕，以蒙挚为主将，数万熊兵挥别京师，整甲出征。
苏哲已换过了一身战甲，带上被萧景琰藏在王府多年的赤月弯弓，如今旧毒尽解，纵然武力尚未恢复，但摆脱了一身孱弱病体，又能做回昔日畅快淋漓的赤焰少帅，他的唇边扬起明媚笑意。
入京两载，来时素颜白衣，满腹机诡，此刻离去，遥望狼烟，鲜衣怒马。
十三年的蛰伏隐忍，韬光养晦，又两年的搅动风云，改换江山，始终不变的，是一颗热烈纯粹的赤子之心。
霓凰立于马上，在他身畔笑意盈盈，昔日爱侣即将分道，纵一南下，一北上，但彼此誓言已定，山盟已结，只待狼烟散去，便要长相厮守。
萧景琰立于城门之上，玄色披风被卷的猎猎作响，他身后立着文武百官，身旁并肩站着的，是复又蒙上面纱的林若倾。
她曾独自一人走上城门，送他远去。
这一次，换他二人携手，送这重新燃起的赤焰军魂，去守护大梁盛世江山，寸土不失。
帝阙巍，何人心念。
“可还吃得消吗？”
大军前行，路赶得也急，等夜里安扎好营帐，苏哲掀了卷帘，走到蔺晨身边。
素日里风流惯了的琅琊阁主，褪去仙衣长袍，改换铁甲银枪，倒也真有几分男儿征战四方的血气模样。
蔺晨随意挥手，嗔怪一句，“被你说的，我跟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似的。”
苏哲知他一贯嘴硬，也不与他计较，只是千言万语凝在心头，也唯有一句谢谢而已。
“我知道，若非你以血度之，倾儿很可能熬不过这一劫。”
他了解蔺晨。
他素来是极为自负的，不容任何人质疑自己的医术。
这十三年来，他为他行医续命，每次提及万一，总被蔺晨黑着脸驳回。
——哪有什么万一，你还敢信不过我？
可这次不一样。
毒血解毒，对云卿而言，原也不是必死无疑的结局，只是稍有不甚之后的万劫不复，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。
研习医术数十载，他从未这般不自信过。
那便只有，取自己能确保万无一失的办法。
蔺晨将褐色药汁一饮而尽，抹了把嘴。
“有什么可谢的，不过图个情愿罢了。她愿意傻，我愿意陪，谁也不欠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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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正文结局了
还有番外想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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